英寸主炮指向左舷，目标——敌主力舰列先导舰，位于本舰东北偏北，距离两万码，航向西南，确认为迅雷级战列巡洋舰。</p>

桅顶的斯科特式测距仪早已测出相关数据，指挥塔下方的射控室则根据包括测距仪在内的各观测岗提供的数据解算出射击诸元，再实时传送到各炮塔。当4座硕大的双联装炮塔全部报出“备便”后，位于桅顶测控室的炮术长选准时机按下了“全齐射”按钮，瞬时八道闪亮耀眼的炮焰远远地喷到左舷之外，映红了舷侧的大片海面。即时而至的冲击波一下子将距离炮焰最近的海面压出了成片光洁的圆形凹陷，在橘红的炮焰被大股灰黄色的硝烟取代之前，海面的凹陷眨眼间被周围涌入的海水填平，原本平滑的圆面中激荡出白花花的水沫——当然，这也只是昙花一现，与半分钟后自两万码外的“响雷”号周围升起的那些五六十公尺高的骇人水柱没有本质区别。</p>

水柱的根部是黄绿色的，显然这是炮弹中装填的苦味酸炸药的特性之一，今天英国人已经尝够了这种炮弹带来的痛苦，苦味酸过于敏感的特质往往令穿甲弹在穿透敌方的装甲之前就提前爆炸了，英国炮手们目睹敌舰屡屡中弹燃起大火，却往往还能航速不减地保持射击频率，难免信心动摇士气受挫。</p>

即便如此，之前排队枪毙式的战列线对战中，包括“伊丽莎白女王”号在内4装备15寸主炮的世界顶尖战舰已经显示出了他们应有的价值，其中“复仇”号至少重创了1艘迅雷级战列巡洋舰，“伊丽莎白女王”号确定击沉1艘迅雷级，“刚勇”号重创或击沉1艘迅雷级，“巴勒姆”号重创或击沉1艘北岳级战列舰，而各舰中除了先前被华军航空鱼雷击中的“巴勒姆”号之外，所受的损伤都不足以影响基本的战斗力。</p>

现在“巴勒姆”号已经处于主力舰列的先导位置，殿后的15英寸主炮战舰连同一度拖累了主力舰列速度的1点5寸主炮战舰“雷鸣”号，以托马斯少将的“复仇”号为先导，引领“伊丽莎白女王”号、“刚勇”号和“雷鸣”号依次由西南航向转为正东航向，横在了追击而来的东亚军主力舰列侧前方。</p>

在先前的轻兵力交战中未发一弹自然也毫发未损的温德兰上校第10驱逐舰队全部8i级驱逐舰，因为收拢及时，也一起加入了这场看似自杀性的殿后战，坐乘“无常”号的温特兰上校下令全队并驾展开，开足马力，以0节极速自西向东冲击东亚军主力舰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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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女王”号舰桥。</p>

“我们将一去不返……上帝的荣光……永远照耀……”</p>

坎特中校双手平举望远镜，遥望两万码外的敌舰与水柱，不知所谓地念叨着什么。</p>

贝蒂回头瞥了他一眼：“在祈祷？”</p>

“算是……”</p>

坎特不敢直视贝蒂地目光。</p>

贝蒂毫不在意地转回头。背在身后地手指一张一收。</p>

“连我地那份一起。可以吗？”</p>

坎特脸一涨。用力一点头：“当然……没问题。”</p>

“拿破仑说过。不要惊醒这头睡狮。也许他是对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