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先筛选我们四个集团军中状态较好的一部分骡马,集中供给其中一个集团军,配合一装集拿下鄂木斯克,之后就算追不上一装集,也可以遥为后援,同时兼负保护交通线之责。这样做也许会损失不少骡马,却可以大大减轻一装集的负担,让许司令官可以心无旁骛,一鼓作气挺进库尔干。”</p>
王直搓着下巴上短硬扎手的胡渣想了想,有所动心地恩了一声,冷不防抬眼直视赵民河,半是欣赏半是考验地发话道:“这个主意不错,就照你说的办,你的第集团军不用修路了,给你天时间准备,月5号跟一装集同时行动——记住,一装集的卡车没你的份,我这里一个汽车轮胎都不会给你,只有那些牲口,我绝不食言,不过饲料什么的也别来找我,都明白了?”</p>
赵民河淡定点头道:“下官正是此意。”</p>
王直微微向后一仰,硬邦邦地添了一句:“你要能让一装集轻松就是了,要是我听到许魂给我打小报告,说你反倒成了他的累赘,你就好自为之吧。”</p>
……</p>
法国北部,索姆河前线。</p>
绵延数十公里、以每分钟一百公尺的稳定速率向德军防区纵深徐徐推进的缜密弹幕之后,上百万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肩扛人拽各种突击装备——譬如轻机枪、7毫米狙击步兵炮、轻型堑壕迫击炮、喷火器等等——的协约军士兵,在此起彼伏的尖利哨子声中,整齐有序地顺着数千架木梯爬出一人多高的战壕。成千上万嘴含哨子高举手枪的军官引领者他们,以一排排疏开而呈明显波次的散兵线,深一脚浅一脚地越过两军阵地之间的无人区——一片狭长的、除了积水的弹坑与如胶似漆的烂泥外几乎别无他物的死亡地域。</p>
在其中几段三到五公里不等的战线上,数万人肉士兵前方还展开了成百部的钢铁战车,大功率的内燃机引擎轰隆作响,无限循环延伸的履带咔咔转动,数吨到数十吨不等的装甲车体在深浅不一的弹坑中起伏推进,宛如大海上轻波逐浪的舟艇。</p>
每三部战车组成一个倒锲形小队,每三个小队又组成一个倒锲形连队,连队直属的两部战车居中指挥。三个中队一线展开,两部营部直属战车居中指挥——总共三十五部战车组成一个营进攻阵列。</p>
法军主要使用短小低矮的轻型战车,单炮塔上装有一门7毫米步兵炮或一挺8毫米哈乞开斯机枪,由于履带过短,越壕能力不足,需要改装的专用架桥车在前开路。</p>
英军主要使用庞大的过顶履带重型战车,其中一部分5吨重的“巡洋战车”在车顶装有一座配备57毫米海军速射炮的扁圆柱形炮塔,车体前方和两侧各安装米维克斯机枪,少数重达四、五十吨的“战列战车”在巨大的车体上装有一座配备76毫米海军炮的半圆形龟壳状炮塔,四角众星拱月地安装了四座配备7.7毫米维克斯机枪的小炮塔。</p>
在其中一群紧随弹片纷飞的弹幕碾向德军阵地的重型战车阵列之上,一场狗咬狗的狂乱空战才刚刚开始,喷涂铁十字与彩色同心圆标志的双翼机互相追逐,爬升、俯冲、盘旋、滚转,每分每秒都在变换姿态与位置,这一瞬间的猎人,下一瞬间的猎物,以一切皆有可能为前提,纷飞的曳光弹痕交错混织,光痕的尽头不时冒出黑烟、碎片、鲜血与流逝的生命……</p>
当聂文青发现自己的座机正拖着一股黑烟坠向地面的时候,热情的戈林中尉只是回过头朝他微微一笑,便头一歪……我,昏过去了?</p>
飞机在天空与地面间划过一条肮脏的、抖动的黑线,机头所指,正是那群滚滚而来的、瞬间挤满了全部视野的钢铁怪兽……v(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