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什么都想要:阿尔萨斯-洛林,巨额赔款,莱茵河西岸,直至肢解整个德意志帝国。</p>
饱受折磨而歇斯底里的俄国人强烈要求肢解奥匈帝国、严惩德国与罗马尼亚,当然,他们更期望在小亚细亚——尤其是在君士坦丁堡与土耳其海峡——拿到他们“应得的奖赏”。</p>
刚刚在特兰提诺战役中被数量处于劣势的德奥军痛击一顿的意大利人,则恬不知耻地大谈如何瓜分奥匈帝国在巴尔干的“遗产”,进而暗示本国理应在奥斯曼帝国的尸体上分一杯羹。</p>
</p>
英帝国自然希望保持欧洲大陆上的势力均衡,既不能让德国独霸,也不愿看到法国或俄国过分强大,它“只要求”德国退出其占领的协约国领土并给予“合适的补偿”,并将其“多余”的海外殖民地与海军舰船jiāo予协约国处置,其余的问题,“都存有体面协商的空间”。</p>
只有美国人在不合时宜地独唱什么民族自决、航行自由、mén户开放、国际联盟……诸如此类的狗屎,鬼扯什么要靠这些东西来对抗中华帝国与东亚联盟的“王道主义”。</p>
对付那些异类,只能靠铁与血!</p>
丘吉尔停下脚步,漫不经心地遥望城堡前以翠绿树林为背景的,洛可可风格的huā圃、雕塑、喷泉、水池……</p>
前途是光明的,路程则注定是漫长的:一次所罗mén海战对中华帝国造成的创伤简直微不足道;一个阿拉斯战役也远远不足以动摇德意志帝国的根基;打垮奥斯曼帝国虽然意义重大,对中德这两部庞大战争机器的运作却几乎构不成实质影响;俄国依然无法摆脱中德优势力量的战略夹击;意大利人则早早地在伊宗佐河畔与阿尔卑斯山麓耗光了锐气……</p>
大家都在期待美国,期待美国庞大的工业力量与丰富的人力物力,尽快转化为举足轻重的军事力量,带领它疲惫不堪的西欧盟友一举压倒中德联盟。</p>
然而美国人也有自己的问题:夏威夷的屈辱,西海岸的现实威胁,西南太平洋的的微妙局势,都不可避免地牵制着美国的决策层,令其无法专注于“首先制服中欧强国集团”的协约国集团总战略。</p>
这个时候,正需要那个男人钢铁般的意志来中止无意义的辩论,推动协约各国集中意志与力量来执行既定的总战略,更需要他设法引导各国继续坚持业已取得重大成果的间接路线策略:以奥斯曼帝国的崩溃为契机,紧接着制服实力较弱的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再从几个方向围攻和制服奥匈帝国,进而突入德意志帝国最为薄弱的巴伐利亚下腹部——这才是真正理ing而睿智的胜利之路!</p>
可惜,那个男人——现任陆军大臣基钦纳元帅——此时正身处开往摩尔曼斯克的“伯明翰”号巡洋舰上,他肩负重任,将代表英法美意四国,与俄国大本营签订新的军事协定,将这台庞大而危机四伏的“欧洲压路机”更牢固地绑定在协约国战车上。</p>
“温斯顿,你在这里干什么。”</p>
丘吉尔一回身,只见首相劳合-乔治手攥几张纸片急匆匆地朝自己走来。</p>
“又来了什么好消息。”</p>
“一个好消息,三个坏消息。”</p>
劳合-乔治面sè严峻,不像在开玩笑。</p>
丘吉尔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接过电文迅速浏览起来。</p>
“安卡拉方面发出求和通电……预料之中。”</p>
“亚丁湾发现东亚军大舰队,我亚丁保护地与法属索马里海岸同时遭到敌军炮击和登陆……这说明东亚联合舰队主力还在印度洋,澳洲方面的我军还有时间集结兵力、巩固阵地。”</p>
丘吉尔故作轻松地翻出下一页,脸sè骤变。</p>
“等等……彼得格勒爆发政变!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p>
劳合-乔治轻叹一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肩头:“别ji动,看下去。”</p>
“……政变军人自称‘进步者集团’,在皇村成立了‘临时救国委员会’,声称得到罗曼诺夫家族会议的授权,要求身处莫斯科大本营的沙皇尼古拉二世签署退位诏书,将皇位让给米哈伊尔大公,同时下令召集国家杜马,审议和通过一部‘有利于全体俄罗斯人民’的新宪法?——这都什么luàn七八糟的玩意?”</p>
丘吉尔一边嗤之以鼻,一边抖开最后那张电文。</p>
“陆军大臣搭乘的伯明翰号巡洋舰,昨日在设得兰群岛以东海域发出求救信号后失去联络,搜救舰队至今没有任何发现……”</p>
……</p>
柏林,菩提树大街,scholssplatz皇宫。</p>
“一方面,俄国首都爆发了政变,中**队在英属亚丁和法属索马里登陆;另一方面,土耳其人发出求和通电,我军在阿拉斯受挫——我到底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叹气呢?”</p>
德意志第二帝国皇帝威廉二世在他的办公桌前背手踱步,喃喃自语,稍顷,他停下脚步,转身站定在低头不语的参谋总长法金汉元帅面前。</p>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预料之外的反突击?我才不管英国人的坦克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我只知道你又把西线的预备队耗光了,而你只知道伸手跟我要预备队,向东线要预备队!”</p>
法金汉诚惶诚恐,却又坚持己见:“尊敬的陛下,我对这次失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西线还是不能没有预备队……”</p>
威廉二世严厉地打断他:“够了!我对你的能力已经失望透顶,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参谋总长了,有一个人比你更适合这个职位。”</p>
法金汉嘴边的胡须微微颤抖:“恕臣冒昧,那个人莫非是……东线总司令兴登堡元帅?”</p>
皇帝毫不犹豫地一点头:“知道就好,现在你可以退下了。”</p>
法金汉默默退下,威廉二世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厚重的橡木mén后,眉间微微拧起。</p>
“兴登堡,你绝对不可以让我失望。”</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