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德军将在近期主动撤出西线的索姆河突出部,将战线拉直五十公里,又可以额外节省出十到十五个师的守备兵力,添加到预备队中。”</p>
“同时,德军将在撤出的地区实施焦土政策,进驻的协约国军将不得不耗费好几周的时间,修复受损的桥梁、道路、水井等基础设施,并拨出宝贵的军粮救济数以百万计的难民……”</p>
刘平听到这里,手指点了点桌面,冷冷打断道:“靠着削减单个师的兵力跟大炮,来增加师的数量,总的兵力跟大炮却没有实际增加,这不等于是掩耳盗铃?况且,不战而放弃大片阵地,难道不会挫伤德国的军心民气?”</p>
“改编之后,德军每个师的兵力和大炮的确是减少了,作为弥补,增加了机关枪跟迫击炮的配置,少数精锐部队还配发了冲锋枪跟步兵炮吗,一线步兵的火力密度反而有所提升,可以用更少的兵力来防御更长的战线。”</p>
梁天河顿了顿,重新捧起文件夹强调道:“据陆军大学战术研究所评估,改编后的德军三团制步兵师,足以在防御战中发挥原来四团制步兵师的作用。”</p>
“至于德国的军心民气,自美国参战之后,早就不受西线战事所左右。如今德国上下,一心只盼望迅速打垮俄国,实现中德会师,从而立于不败之地,以达成其‘有体面的和平’。”</p>
见梁天河应对自如,刘平干脆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如果年底之前还打不垮俄国,会不了师,德国人在西线还顶得住吗?要是德国人顶不住,跟协约国单独讲和了,帝国该如何应对?”</p>
梁天河瞥了一眼状若大佛的杨正金,皱眉应道:“德军最高统帅部相信,在实施了部队改编与主动撤退之后,德军以既有兵力,至少能够在新设的‘兴登堡防线’上坚守到明年开春。”</p>
“据总参情报处评估,俄国在沙皇退位之后,在中央出现了临时政府与苏维埃两大势力的对立,在地方出现了农民抢夺土地、工人占领工厂的浪潮。随着中德情报机关偷送回俄国的激进革命分子开始发挥影响,俄国的政治内乱将会持续加剧,预计在年底之前就有可能爆发第二次、第三次革命,直至最激进的革命力量掌握政权。”</p>
“届时,这个新生的革命政权必将失去旧军队的支持,同时却来不及组建一支新军队,除了向中德屈服,他们别无选择。”</p>
“当然,正如摄政王所担心的,如果西线的德军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德国单独跟协约国讲和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是这样,经过中德两军的持续打击,届时俄国就算尚未崩溃,也必然是奄奄一息,再也无法对帝国构成实质威胁。”</p>
“没有一支规模庞大的俄军做炮灰,协约国军绝无可能从欧亚大陆方向攻入帝国本土,帝国就可以专注于海岛跟海岸的防御,逐次消耗协约国军跨越大洋而来的精锐,以空间换时间,以铁血换和平。”</p>
梁天河又扫了一眼众元老——这下大家的目光开始朝自己身上汇集过来了,虽然这些眼神中流露出的不满还没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的地步,却至少带有些“你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的情绪。</p>
梁天河像模像样地抹了把额头上微微沁出的汗珠,佯装会意地微笑道:“当然,刚才所说的,属于最坏也是最不可能发生的状况。总参以及在座的各位元老,都坚信中德会师乃势不可挡之事,我军四面出击也必定战无不胜。只要再坚持半年,最多一年,协约国将不得不以承认帝国泛利益圈为前提,与我讲和。”</p>
说罢,梁天河放下文件夹,朝刘平低了低头:“殿下,诸位元老,请恕我……”</p>
刘平见怪不怪,微微一扬下巴:“准了。”</p>
邻座的国防大臣胡克貌似关切地朝梁天河伸出手:“去吧,别憋坏了,我来代你。”</p>
梁天河点头道了声谢,顺手把文件夹往胡克面前一推,便匆匆离座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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