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夏火白了他一眼:“死了一个战友,你还得意不是?”
丁介云道:“钟队长,话不能这么说,生死各安天命,人嘛,死了又不能复生,节哀顺便才是啊。”
“你个狗屁!”钟夏火把头盔一扔,火气又升了上来,“要不是刘云那家伙脑子发昏,没有带足医疗设备,我们的军医怎么会死!”
丁介云道了句“钟队长还是喝点水冷静一下吧”便知趣地溜开,他个子少钟夏火半个头,况且钟夏火还是军中两届散打亚军得主,时刻遵循理性原则来行事的丁介云知道,再继续跟钟夏火唠叨两句,自己帅气的脸蛋将很有机会惨不忍睹。
暂时游离于谋略、愤怒与理性之外的朱涛靠在廊柱上,一个劲往太后里屋的方向张望,似乎想用目光刺透那薄薄的纸窗,再生生把里面那个可爱的小宫女扯出来。
次日清晨,朱涛睁开朦胧的眼睛,看见几个太监正往外端马桶,内院正中丁介云面对一堆山珍海味啃着野战口粮,旁边钟夏火放开了喝酒吃肉,痛快淋漓,而周围的战士们一半仿效丁介云,另一半则类同钟夏火。
钟夏火见他醒了,招呼道:“朱涛,美酒美食啊,这皇家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来,一起享受。”
丁介云却递过一包野战口粮:“小朱啊,刘队长下命令前,我们不应该吃这里的任何东西,要时刻保持警惕。”
钟夏火一把夺过那包野战口粮,叫住那几个抬马桶的太监,掀开马桶盖把口粮包甩了进去。
“你——”丁介云站起身,满脸涨红。
钟夏火以他庞大的身躯迎上去:“想怎样?”
“等着瞧!”丁介云忿忿坐下,再拿起野战口粮时已经全无食欲,干脆扔到一边。
“自个儿找罪受,有福都不会享,”钟夏火又转向朱涛,“小伙子,来吧,如果里面有毒我跟你一起完蛋,够给面子了吧。”
朱涛随口答了声“哦”,眼珠子已经定在刚从太后里屋出来的蓉儿身上了,这会儿蓉儿已经梳洗打扮,换了套素色的宫女服,比昨夜里精神多了,于是也就显得更加清新可人。
蓉儿一触到他的目光,又赶忙闪开,那样的娇羞可爱令朱涛忍不住上前去,在与她不到一米的距离上站住,道了句:“早啊。”
蓉儿拉扯着衣角,被这种突然袭击弄得不知所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涛看她没逃,又继续道:“我叫朱涛,我知道你叫蓉儿,昨晚没吓到你吧?”
“没——”蓉儿咬着嘴唇挤出个字来,手无意识地触到脸颊,感觉微热,知道对方必然看到自己粉面桃花的样子,赶忙擦着朱涛身边跑开。
朱涛闻得一阵馨香飘来,已经醉了七八成,哪里还想跟钟夏火灌酒,只坐下来拣着些小点心充饥。
众人看得清楚,都上去哄他,钟夏火道:“不错不错,小子你有前途,走到哪里妞就泡到哪里,这次是太后身边的小宫女,下次换个公主——不——叫格格来着的试试?”
“去去去,少多嘴,还怕你们不在这里找女人?管他宫女格格,喜欢就泡嘛,光看着流口水顶个屁用。”朱涛早不是什么纯情处男,所以也不怕众人哄,两句话把他们噎回去,只顾着自己吃东西。
“大家辛苦了。”刘云的声音传来,众人迅即起立,列成两队,钟夏火与丁介云各为一队之首。
刘云与文易一前一后走入内庭,昨晚还大骂他们俩的钟夏火乖乖地敬礼报告,钟夏火虽然脾气火暴,然而宣泄过后,自当循规蹈矩,安分于本职。
刘云回过礼,站定了向众人宣布:“我们的第一项任务已经完美地实现了,为此,军医蒋万里中尉献出了他宝贵的生命,在此,我提议,为蒋万里中尉默哀三分钟。”
刘云摘下头盔双手捧着,低垂下头,钟夏火看到他这模样,虽然肚里的酒已经有些上劲了,却再也发不起火来。
“好了,大家稍息!”
众人听到命令,动作整齐划一,军人的根基——纪律在他们身上牢固地生存着。
“现在宣布命令,第一突击队全部成员,以及第二突击队除丁介云上尉和武定国少尉外的成员,加上支援队中的梁天河中士、张一叶一等兵,共15人组成太后护卫队,皇上赐名为虎卫队。队长钟夏火上尉,副队长兼军医邓简中尉,通信员朱涛少尉。护卫队分四班,每班值勤6小时,必须全天24小时不间断地保护太后,没有皇上的命令,不得放进或放出一人。”说到这里,刘云看了钟夏火一眼,钟夏火表情坚毅,一派军人独有的严肃。
“此外,皇上准备组建一个新式禁卫连,为此,决定由第二突击队的丁介云上尉、武定国少尉和支援队的刘百良上士和张遥前上士组建一个教导队,队长丁介云上尉,副队长兼通信员武定国少尉,负责训练新式禁卫连,并在初期任连、排级的主官。还有,突击队的胡克中尉与吴贝年一等兵加入总部,与我、参谋杨正金中尉和通信员马成武少尉一同构成总部分队,由我亲自指挥。最后,我要告诉大家,我们正行进在一条没有退路的航线上,不管风多狂,浪多大,都只能一直向前,向后只能触礁而亡,向前才有机会冲出狂风巨浪,找到风平浪静的港湾,登上遍地黄金的新大陆!”
“刘队长,我们跟定你了!”钟夏火抢着叫道,“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你只管下命令,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众人齐叫:“保证完成任务!”
钟夏火出于真心实意叫出了效忠刘云的话语后,扫了刘云身边的文易一眼,他依然无法容忍这个文绉绉的历史学教授,并且将对现实的所有不满都转嫁到文易头上。
“都是那个狗屎教授捣的鬼。”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句话都是钟夏火的专属口头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