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提,我尽力解决。”
“我个人感觉,千桦在那个世界一定受过很严重的心理创伤,她对你的感情或许是在渴望痛爱与彻底痛恨这两个极端之间摇摆,就我的分析,前些时候她对你的态度有所缓和,大概是因为你正处于特遣队的威胁中,生死未卜,诱发了她的怜悯之情,一旦危机渡过,她的情绪又回归到了初见面时的那种冷漠以至怨恨。还有一点我认为很值得注意,她的军事、政治、历史诸方面的知识都非常丰富,自抵达这里以后,她所感兴趣的也只是有关这些方面书籍而已,尤其对极为复杂的战史和武器著作最为关注,她的表现与普通的女人完全相异,有一种本质上的区别……总之我就觉得她有点不大对劲,似乎在她的身体里还潜藏着尚未被我们所认清的另一个千桦也说不定……”
刘云呵呵一笑:“光会说人家,你还不是一样?无论如何,千桦暂时拜托给你了,该由我还的债,这辈子我一定会还清楚的。”
“请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千桦的问题。”
自特遣队事件以来,罗素兰表现出了对刘云与千桦这对父女之间关系的高度关注,刘云在感激之余,也只能以“女性的怜悯特质”来加以解释,由着罗素兰的关系,刘云与张志高之间也亲近了许多,曾经针锋相对的局面宛若相隔几世。
“对了,志高本来还想问你,现在特遣队已经回去了,那几个投诚者该如何安排?”
“我打算把他们转送到我在香山的别墅里,送一堆书报给他们慢慢学习,到战争结束以后再做具体安排,在此期间要把他们的身份文件和档案安排好,这件事我已经交代内大臣去办了。”
“把他们关到战争结束吗?会不会太久了?”
“我不放心他们,观察一阵子再说。”
在三位高级将领趁乱叛逃至今渺无消息的情况下,刘云说出这样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罗素兰当即表示理解:“也对,观察观察还是必要的,那么我就这样转告志高吧,还有什么吩咐吗?”
“其他就没什么了,还是请你多费心一下千桦的事。”
直到对方把成百上千吨的的放心和保证抛射一空之后,刘云才勉强放下了电话。
想当年,抛弃妻女的时候是多么理直气壮啊,与创造称雄天下之中华帝国这样的伟大梦想相比,妻子女儿又算得了什么呢?然而,再次见到女儿之后,为什么心里又满是无法压抑的愧疚与痛苦呢?难道这就是所谓“老人的心理”吗?
不过说实话,千桦还真是太美了,远远超过了她的母亲……
情绪的杂烩汤在比炒锅小得多的脑壳中沸腾不已,刘云不知不觉睡着了。
被贴身副官张子仪摇醒时,刘云发现身上披着一条碎花毛毯。
“你给我披上的吗?”刘云问张子仪。
“我一直在值班室,刚刚才过来。”
刘云纳闷地翻了一下身上的毛毯,忽然记起这是前些天他命人送到千桦房里的那条。
“千千……”
“阁下?”张子仪手捧一本墨绿色文件夹,显然有事有禀报。
刘云“哦”地一声回过神来,忙向张子仪点头:“有事吗?”
“前线急电。”
“念。”
“是。西部方面军司令部向大本营急报:今晨起,敌军于波佩列奇诺耶至恰克图之间漫长战线上对我第1、第2集团军防地发起全面攻击,其中部署在乌达河南岸地域之第2集团军受压最大,其左翼之第5军防区遭敌反复冲击,前沿各师团损失不小,此外,敌军对恰克图周围之攻击亦较猛烈,此地位处我部与蒙古方面军防区之交界,估计敌军企图由此切断我部与蒙古方面军之联系……由于天气恶劣,我空军无法出动,战场形势尚未明朗化,本司令已强令前线各军坚守既设前沿阵地,适时投入军师预备队展开反冲击,以最大限度维持战线之完整。作为方面军总预备队之禁卫军已完成出击准备,随时可开赴前线危机处实施增援。本司令将随时向大本营通报战况。以上,西部方面军,邓,二月二十三日。”
“打电话到大本营值班室,要值班军官通知相关人员,晚上八点钟召开大本营紧急军务会议。”说这话时,刘云忽然觉得眼前一阵黑一阵红,意识也隐隐恍惚起来……
“阁下,现在已经七点钟了,要不要把会议时间推迟一下?我看您脸色不大好,用完晚餐以后先休息一下再去开会吧……”张子仪显然察觉到了刘云身体的不适。
“谁说我脸色不好!”刘云气冲冲地叫道,忽地眼一黑,扑一下倒在沙发上。
“阁下,你怎么了……”
“来人啊……阁下晕倒了……”
“爸爸,你醒醒……”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弱,触觉也渐渐丧失,惟一的终点,似乎已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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