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中心的公路上,金属履带隆隆作响,一辆又一辆战车、两栖运兵车、卡车、摩托车,如一条钢铁急流朝西南方向奔腾而去。
潘国臣的装1旅虽然排在行军序列最后,却也在午后一点钟之前开过了瓦亚米市中心。
公路上印着清晰的履带痕迹,混成团的步兵或搭在战车上,或在路两侧徒步行军——徒步的步兵只能指望在战车停下来作战的停顿间隙抓紧时间赶上去。
抱着头的俘虏在路边的空地上这里一丛那里一群地蹲着,挂着红十字袖标的担架队往来穿梭,抬走哀号、呻吟或昏厥无声的伤员。
市中心广场上有几具已经被履带、车轮碾成糊状的尸体,血肉稀烂地摊开来,仿佛未下锅的肉饼——潘国臣那部拆掉武器加装电台的1001号指挥战车也毫不犹豫地从上面一轧而过。
这就是战争啊……没有浪漫,只有暴露在外的肠子,绛紫色的凝血,与嗡嗡作响四下飞绕的苍蝇……
快要开出市区的时候,潘国臣被守在路口的余军长叫住了。
“军长,有什么好事?”潘国臣从炮塔里探出大半个身子。
余大龙指着他笑道:“你小子,尽想着好事,想当年登陆日本的时候,我也就你这个样——下来,有你的好事。”
潘国臣赶紧跳下战车,蹦到余大龙面前敬了个礼:“请军长下令。”
余大龙把他拉到指挥车上,拍了拍地图桌:“你看,公路左边都是山,我们只能沿公路开到哈雷瓦以后才能再往南边拐。”
“恩,这是没办法的事。”
“刚才我跟陆军的特务部队联络过了,最南边那座f1号桥非常重要,守军兵力最多,受到的压力也最大,现在大概正承受着十几倍敌人的猛攻——如果那座桥不能保住,大军绕道而行,怕是要贻误战机啊。”
“军长的意思是,必须尽快赶到f1号桥,增援特务部队?”
“没错,你有什么想法?”
潘国臣凭借那几部从集团电脑上抄出来的的超时代论著,在陆战队内的名气可谓如日中天,自就任余大龙麾下旅长之后,时常为同僚与上司所请教,余大龙每逢要紧事情,也常置其他旅长于不顾,专找潘国臣来商量。
这次余大龙也毫不含糊地放过了前面几个旅长,“情有独钟”地在这里守侯排在行军序列最末的潘国臣。
潘国臣想了想,点了点地图上标有“haleiwa”的圆圈:“哈雷瓦是非打不可的,但是没必要把全部的兵力都拉去打。攻打哈雷瓦的同时,可以编组一支20部左右的战车支队,不带辎重和炮兵,也不等混成团的步兵,直接从哈雷瓦旁边绕过去,一刻不停地向南冲,一直冲过f1桥,有这么一队战车协助守桥,应该能争取不少时间。”
余大龙拍掌道:“好,就这么办,这个支队就由你来组织。”
“是,还有,我要亲自指挥。”
“亲自指挥?这就没必要了吧……”
“不是我亲自指挥我不会放心的,另外,这也是我一直期盼的机会,请长官成全。”
余大龙看看潘国臣,又看看他那部装着木质假炮的指挥战车,艰难地点点头:“我不让你的去的话,你还是会去的吧。算了,下不为例,给我活着回来。”
“多谢长官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