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考利上将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两小时前他曾在此用过晚餐地那幢“幸运之屋。
最后的反击失败了,好不容易把残破不堪的第50团3营和53团上了战场,却眼睁睁地看着数千官兵在对方探照灯与照明弹制造的耀眼白昼下陷入炮火的炼狱——那是在场绝大多数美军官兵从未见识过的空前震撼而惨烈的景象。
对方到底有多少门大炮在开火?一百门?两百门?那样的闪光,那样的震响——难道是一千门?中间夹杂着密密匝匝的机枪声,仿佛一千只铜锣被一万人不断敲击……
屠杀持续了不到半小时,冲在最前面地几个连几乎无人生还,后面的连队在血肉横飞地屠场前面徘徊、畏缩、颤栗——直到崩溃。
史考利亲率一支配备机枪的督战队在后压阵,总算拦住了部分溃兵。将他们塞进防御阵地的战壕中。对方则趁胜发起反击,数十辆坦克排成交错的两线,开着大灯向阵地冲来,史考利命令仅有的九门大炮瞄准光源开火。把其中几辆打成了火炬,剩下的坦克纷纷关闭车灯,慢慢退了回去。接着。阵地被敌炮火覆盖,几门大炮被炸散,仓促挖就的战壕东倒西塌,一只冒着焦气的胳膊落在史考利怀里……于是上将趁着炮击的间隙逃离了阵地,乘着他的福特小汽车一路奔回了这座“幸运之屋”。
接下来——要怎么办?
还能撑到白天吗?
真地就这样结束了吗?
带着满脑子的问号,史考利让副官敲开了房门。
“将军,您这么快就回来了?”主人一脸地惊讶或嘲弄。
“突围行动推迟了,我需要征用您的房子做临时司令部。”
“请进,请进,事实上,晚餐的时候我们就给您准备了过夜地房间。”
主人的殷勤反倒令史考利感到非常不自在,仿佛第一次撒谎的小孩般局促不安地左右探首,这才注意到西面地珍珠市区已是火光冲天。
“您离开后不久,市区就变成那个样子了,太可怕了,中国人就是这样打仗的……”主人摇头叹息道。
史考利一进大门,看到大厅里多了几个头上、身上包着绷带的男女。
主人喋喋不休地解释道:“他们是城里来的,炮击开始后就跑到我这里求助,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我是个虔诚的基督徒,上帝教导我们要……”
突然,一阵尖利的机械摩擦声打断了主人的布道,史考利回身来到门前,直射而来的灯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请把手举起来,将军,您被俘了。”
对面传来一个操着流利英语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