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室就免了。”门那边突然传来一个沉稳深厚的声音,三人扭头一看,竟是战队司令官毕凌波少将!
祁鹏和蔡国兰顿时弹簧般地蹦了起来,条件反射外加机械化地立定敬礼。
祁冰挣扎着想起来,被毕凌波扑倒,不对,按倒,也不对……比着手势制止了。
“都坐都坐,我就是来看看。”毕凌波微笑道,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是,承蒙司令长官关照……”祁冰一边程序性地应答着。一边做掩耳盗铃状把那本惹祸的《新文艺》一点点塞进被子下面。
“怎么样,听说在禁闭室晕了过去?这就是看守的疏忽了,舰长已经下令追究相关人员地责任,你有什么话也都可以跟
是不是被看守的人欺负了?”
“不,不关他们地事,是我自己以为可以顶过去,就没有跟任何人说,而且,身为海军却晕船。实在太丢脸了,不想被人知道……总之,拜托长官,请不要处罚他们。”
毕凌波却唰地拉下脸:“处不处罚不由我说了算,条令法规在那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地情况也一样,虽然从敌军重围中救出战友,立了一大功,但违抗军令之罪无可抵消,所以在授予你忠勇勋章的同时。又给了你降一级留用以及禁闭十五天的处罚。怎么样,还有什么不理解的。现在就可以跟我说。你和蔡中尉虽为女流,技术水平却在同批的男飞行员之上,都是我们战队宝贵的核心战力,也是我们海军航空兵今后发展壮大的基础。我对你们十分看重,但我绝不允许你们因为个人意气把军规条令丢到脑后,影响到其他战友以至整个战队、舰队,军令如山倒,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明白了吗?”
“是,以后我会注意的……”
“没有以后了。下次再有这种事,回家种田吧。”
祁冰可怜巴巴地低垂着头:“是,谨遵长官训示,不会有下次了……”
毕凌波这才稍显满意地点点头:“恩。这样就对了,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上级批准。对你余下地禁闭天数予以保留处理。”
“保留处理?”祁冰蠢蠢欲哭的眼睛忽地一亮。
—
“就是先存在那里,趁这段时间养好身子,抓紧训练,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戴罪立功吧。”
“接下来的战斗?”
舰队从夏威夷出航前就被关了禁闭的祁冰对正要去的地方还一无所知。
“巴拿马,美洲的咽喉,我们要把那条刚完工的运河炸掉,卡住美国佬的脖子。”
同一天,霉梨奸合众国首都花生屯的一幢白房子里,威尔逊大酋长……总统阁下手指间夹着根哈瓦那雪茄,正默默聆听美国海军首任海军参谋长威廉s西姆斯中将地报告。
“……三个月内我们只剩下三艘无畏型战舰可用,仅仅是对方的五分之一不到,而敌人地舰载航空兵完全有能力把圣迭戈变成第二个珍珠港。”
西姆斯中将有着漂亮的睫毛与高挺的鼻梁,说起话来冲劲十足,碧蓝色的眸子里洋溢着知性的热情,正符合威尔逊所欣赏的“智慧勇士”形象。
“我认为,在我们的战舰和飞机母舰达到足够的数量之前,舰队主力应该尽量与占绝对优势的敌人拉开距离,以免遭受无谓的损失。西海岸和巴拿马方面地防卫,可以完全交给陆军,事实上,如果敌人立即渡海进攻西海岸,舰队残余的那点兵力对保卫本土也起不到任何实质性作用。”
“如果舰队残存的兵力在西海岸保卫战中损失殆尽,那么我们就要退回到罗斯福时代之前,一切重新来过。特别地,那些军舰上的官兵是我们最宝贵地财富,有了他们,我们才有可能在两年内组建一支压倒敌人的大舰队。如果他们不幸随舰沉没,我们就得完全靠菜鸟和预备役来重组舰队,而我们的对手却已久经战阵,赢得这场战争地胜利将变得非常艰难……”
“另外,对应东海岸的十五个大型船坞,西海岸仅有两个可供无畏型战列舰使用的船坞,无法完全容纳珍珠港受创的舰只,在此维修的舰只还要时刻面临被敌舰队攻击的危险。为了尽快恢复舰队的实力,也很有必要把这些伤舰转移到安全的东海岸进行修理。”
“最后,舰队转移到东海岸后,既可以为计划中开往欧洲的远征军提供支援,也可以与英国海军联合起来对付德国舰队……总之,无论陆海军,都应以欧洲战场为第一优先,先德后中,集中兵力,各个击破。”
威尔逊总统听完报告,一言不发,手里的雪茄向s西姆斯中将身边的海军部长丹尼尔斯指了指,示意他发表评论。
丹尼尔斯清了清喉咙,以他特有的装腔做势发言道:“我认为西姆斯中将的报告是具有高度合理性的,非常符合海军的现状。我认为,赢得这场战争的关键是耐心,为了将来的某个时候美国大兵在北京紫禁城阅兵,让美国舰队暂时退出太平洋并不是不可忍受的。”
话音未落,陆军部长史汀生微微扬起他那宽阔发亮的额头:“那么您认为陆军应该用多少兵力来保卫我们漫长的海岸线?不,不仅是我们的,还有南边那些年年革命月月政变的垃圾国家!德国人曾一度无视门罗主义,但他们的大门有英国人站岗,最多也就在委内瑞拉的海岸上放几炮,以求收回那些被独裁军阀挥霍一空的债务。可是中国人不同,除了美国海军,太平洋上再也没有可以威胁他们的力量,如果海军撤出太平洋,整个美洲西海岸将成为他们自由往来的乐园!”
史汀生顿了顿,又稍稍抬高声调道:“从阿拉斯加到智利,我们无法预测他们会在那里登陆,更不知道他们能从这块大陆拉到多少盟友,要知道,我们在南边没有真正的朋友,弱者畏惧我们,强者仇视我们,我们的正义行动在他们看来只是帝国主义强权的表现——”
“您说得都没错,可是我刚刚说了,就算舰队留在西海岸,也无法阻止敌人登陆,只能是白白牺牲。”西姆斯异常地回应道。
“是的,不能让海军白白牺牲。”史汀生耸耸肩,讽刺般地歪了歪脖子。
“这样一来,十八个月内谁都别想把陆军运到欧洲去,我们不但要全线撒网,防卫整个美洲西海岸,还要保留足够的机动兵力,对敢于进犯的敌军给予迎头痛击。而我们现在的兵力还不够防卫西海岸,我们缺军官,缺大炮,缺靴子,缺罐头,什么都缺!欧洲?他们应该还有足够的血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