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几小时前已化为数百俄国守军坟场的火车站一队第一中队残存的数十名战士被十倍以上敌军外加四五部装甲车团团围住,密集的弹雨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来,用来充当沙包的俄兵尸体早已捣成了稀烂肉酱,空气中弥漫着异常刺鼻的血腥味。
天亮前是围猎者,天亮后立即转换为猎物,中队长班克生早已有此觉悟,只是没想到这最后关头会来得那么快。一块弹片刺入他的胸腔,鲜血浸透了满是口袋的帆布特攻服,塞进三个救生包也没能止住血。
“顶……顶住……”啜着血沫吐出这三个字,头一歪,任凭身边的战士如何摇晃、呼唤,班克生再也没有醒来——在这场战斗结束前。
另一方面,俄军惟一的那部单炮塔火炮型装甲车领着另外四部机枪型和运兵型装甲车,绕过火车站,直奔桥头而去。
河对岸射来的零散炮火对这支高速冲击的装甲车队毫无作用,眼看领头的单炮塔车已经开到了桥东端的小山坡脚下,埋伏在坡顶灌木丛后的梁根生冷冷一笑,摁动手中小盒子上的红色按钮。
压迫心肺的冲击波席卷扩散,地动坡摇,夹杂碎花草根的纷扬尘烟消散后,路旁现出一个半人多深、直径五六公尺的大坑来,那部刚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单炮塔装甲汽车翻倒在坑缘数公尺外,一个前轮不翼而飞,带栅栏的装甲引擎盖碎了半边,露出淌着机油的引擎,炮塔连同半截血肉模糊的躯体脱落在外。
原来。这就是特务联队守卫铁桥的最后手段——100斤级tnt装药路边炸弹,用缴获地炸药和电线临时制作,埋设在敌军车辆接近铁桥的必经之路上,当车辆经过的一瞬间引爆炸弹,预计威力足以将装甲列车炸出轨,对付单薄轻巧的装甲汽车更是在不在话下。
后面四部装甲车见势不妙,纷纷倒车稍退,左右分散开来,以车载机枪胡乱扫射道路两旁,掩护跟进的步兵探路扫荡。
不下一百名俄兵小心翼翼地朝梁根生藏身的坡顶搜索而来。
梁根生不是一个人在此战斗。他身边还潜伏着一中队第三小队的二十名战士,外加联队部的主任参谋王雨寒和两名传令兵。二十四个人,1挺机枪、1支狙击步枪和22支冲锋枪,.的最后防线。
如果这条防线也被突破……
没有时间去思考这样那样的如果,战斗,或逃跑,选择不多,结果也差不多,空降兵们知道,他们一开始就无处可逃。
没有退路了。这里是俯瞰铁桥地制高点,绝不能交给敌人!
“打!”
草丛里射出成串的子弹。空中晃过划出漂亮抛物线的手榴弹,眨眼间,半数俄兵中弹滚落,幸存者被压制在几块巨石后面,一时动弹不得。
路上的装甲车很快反应过来,或转动炮塔,或掉转车身,总共八挺机枪往坡上集火射来,打得梁根生眼前泥沫草屑一片乱溅。
凭借装甲车火力的支援,后续俄兵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海潮般漫向坡顶。
“弟兄们,拼了!”
梁根生一抬头,抓紧手中冲锋枪一通横扫,眼见枪弹所过。四五个俄兵东倒细歪,忽地手上没了力,扳不下扳机。低眼一看,左肩靠近锁骨的地方赫然开了个血洞,往上一点便是颈部动脉,往下一点就是心脏,鲜血没有喷涌而出,说明他还有救——直到这时,梁根生才感觉到了肩部那深入骨髓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