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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总理地意见为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刘总长,还有吗?”千桦娴熟地把握着会议的节奏,似乎是有意要破坏大家闲得蛋疼瞎扯淡进而跑题揪旧怨放嘴炮最后上升到人身攻击不欢而散地良好习惯。
有外人参加的大本营最高统帅会议上,一个二个恭恭敬敬,和和气气,绅士风度,和谐无比,到了“自己人”的集团会议上,就好像脱了羊皮的狼,本性毕露,多少年的傲慢与偏见,多少年的私怨与公仇,无可救药地渗透在了各人美其名曰“诚实”的话语中,显得那么刀锋相对,却又那么坦率可爱。
可爱……也许吧……还有比诚实更可爱的东西吗?可是,这真的是“诚实”吗?千桦知道风暴会来,她也预感到,这股风暴会毫无警告地突然降临,更像是……火山爆发。
千桦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好,而且,主动权也不在她手上,她只能等待,就像之前五年,不,之前十年,十五年,她一直保持的貌似只为了自保地姿态。
父亲那样的王霸之气,绝对不是靠继承可以得来的,而掌握自己的命运,推行自己地意志,也并非一条路可走。
我不想对付自己人,但前提是,谁也别来惹我,我只是想拥有自己的力量,这有什么错吗?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谁不是想方设法建立专属势力?到处让人家拜师门,寻机栽培老部下,结义兄弟,儿女亲家,盘根错节,都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威胁、谋害自己人吗?你们果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思维方式?
父亲还在地时候,就拉帮结派,你争我斗,明里拌嘴,暗里谋乱,光兴丁案,武马叛逃,乙巳京乱,钟夏火离奇摔死……口口声声说什么兄弟啊生死相交啊,到头来却没几个不死在兄弟手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先知太多了……一个声音从天而灌,千桦紧紧闭上眼,不敢继续这种可怕的念头。
“陛下,你怎么了?”
显然同为女性的宫内大臣罗素兰是这房间里惟一注意千桦表情的人。
“没什么,我很好……说到哪了?”千桦掩饰性地抿了口清水,刻意避开罗素兰那钻头般的眼神,如果说这世界还有谁能透过她的眼睛看见她的内心,似乎就非罗素兰莫属了。
“墨西哥,”刘百良不耐烦的重复道,“墨西哥的沙巴达农民军已经攻取了西南出海口,从此我们的潜水舰和巡洋舰不再需要用小艇分批驳运,再以人力偷越敌占区的危险方式,而是可以直接靠上码头,更有效率地给他们送军火、顾问和黄金。”
“很好,看来真的是形势大好……可为什么在这种形势大好的时候,还要冒那么大的险,拿整整两个军来做诱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