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瀛台。
时至暮春,暖风习习,春花开败,夏花未盛,柳芽渐绿,菩提落雨,虫来燕归,藻起鱼跃,一派去旧迎新、生气勃勃的景象。
三位身着同样蓝地镶白边套头运动服的男女微喘着气在这布满亭台楼阁与奇石异木的湖心小岛上停了下来,在他们后边,连接小岛与陆地的玉带桥上零散站立着十数名相似打扮、气质却与这三人相去十万八千里的健硕男女,不断以警觉的目光扫视四周。
其中喘得最厉害的那位富态女士一边提起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一边摇头道:“不行了,实在跑不动了,陛下就饶了我吧。”
被称为陛下的,自然就是当今承宪女皇刘千桦。
千桦听了笑道:“清,怪不得你发福了,平常很少运动吧?”
被女皇陛下亲热地唤做“清”的,正是前工商大臣张男爵之次女张倩清,东亚第一成衣企业倩华集团的大老板,现年三十五岁,担任女皇陛下的御前顾问已有五年之久。
“生了孩子就变成这样了,没办法。”张倩清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圆脸。
一旁那位稍显清瘦的眼镜男撇嘴笑道:“明明是贪吃甜食的结果……”
张倩清脸一扭:“黄先生,请问,这幕后的纵容者又是谁呢?”
张倩清口中的这位“黄先生”,不是别人,正是其夫黄浩,系前众议院议长黄林宏之四子,原为帝国大学历史系教授。黄林宏于一九零五年京师变乱中遇难后,黄浩根据遗嘱分到一百万元遗产。在帝国首富张氏财团的帮助下创立天浩文化教育基金,开设了两所私立学院、一个独立政学研究所和三家报刊,本人于一九一一年当选众议员,一五年初国会停止运作后,被女皇聘为御前顾问,现年三十六岁。
千桦掩面笑道:“不错嘛,感情还是这么好。”
张倩清故意气鼓鼓地叉起腰:“哪有什么感情,看他这样,就会损我——话说回来,陛下身体还是这么好啊。跑了这么远都没怎么喘气。”
“何止是没喘气,脸色都没变。”黄浩笑眯眯地补了一句。
“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陛下的样子跟十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都差不多,没怎么变啊,这样的养颜术我也想学——这不,我转眼就变成黄脸婆了,陛下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地小姐样,相形见惭啊。”
千桦眨眨眼:“这是皇家独有的秘方,当然不能对外泄露。”
张倩清失望地摇摇头:“看来我是没资格了,还是储妃殿下有福……”
黄浩顺势接道:“皇储大婚也有一段日子了。最近却一直没有皇储夫妇的消息,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坊间倒是传言太后与储妃之间……”
千桦无奈地送出一个苦笑:“宫里有宫里的苦衷啊。战争期间,这种事情就不要拿出来炒作了,只能以不理会不应答的态度冷处理,皇室根基尚浅,经不住折腾。”
“明白了,我下属的报刊会设法炒出新的焦点来转移注意力的,我大哥和倩清大哥的下属报刊也会做相应配合……”
千桦满意地点点头:“拜托了,皇储和公主夫妇迟早要出到外面来,代表皇室和帝国操办一些堂面上的事情,绝不能让负面报道影响到他们地形象。他们的形象就是皇室与帝国的形象。”
张倩清恭敬地略略俯身:“我们张黄两大财团永远是皇室最忠实的拥戴者,陛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为陛下办事是我们张黄两家最大的荣幸。